簡單‧享受生活

 2017/12/15
 

     己經有好久一段時間沒有到虎尾這家診所報到了。
            長腿妹上個禮拜五，因流鼻水、咳嗽到診所看病，因口腔深處有個小破洞，被診斷為腸病毒；爾後，因流鼻水徵狀未見改善，又回去複診，醫生見狀，又表示，不像是腸病毒，比較可能是感冒，於是，開了抗生素讓長腿妹服用。一、二天後，長腿妹的鼻水依舊流個不停，更因長時間用力擤鼻涕，造成鼻黏膜受損而流鼻血。
    孩子的爸擔心這樣下去，病況會越來越嚴重，於是提議到成大附設地方分院。這一天是星期四，因上瑜伽課的緣故，我無法陪同。上完課，回到家，孩子爸淡淡對我說：「醫生認為長腿妹已經轉成肺炎，因此開了一大袋的藥……」孩子的爸雲淡風輕的口吻聽不出是經驗老成的從容不迫亦或是疑惑解開的恍然大悟，我則早已嚇出一身冷汗，趕忙走到長腿妹面前，緊張探問：「有沒有那裡不舒服？」「藥吃了嗎？」孩子只是面露倦容，斜躺椅上，默然地搖搖頭。
          夜裡，孩子入眠後，輕輕觸摸長腿妹額頭，體溫正常，見她睡得安穩而香甜，便安心的下樓去忙家務。穿梭在寧謐的房間穿梭忙碌一陣子之後，突然發覺怎麼不見孩子爸的蹤影呢；狐疑不安之際，一個念頭翩然閃過腦際，我悄然拾級而上，踱進孩子房。孩子的爸的身影隨即映入眼簾，他蹲坐在床沿，身旁放置一只乳白色橢圓時鐘，眼睛盯著秒針的移動，他數著，靜靜專注的數著長腿妹的心跳數；他擔憂肺炎會造成孩子呼吸急促、心跳加快。見我進門，幽幽說道：「心跳數70~72(每分鐘)，大眼妹是80(每分鐘)，這樣的數值不曉得是算慢？」「不曉是藥物造成？」
         晨曦，手忙腳亂的慌忙裡，孩子的爸從樓上飛奔下來，對著我喊：「長腿妹說她肚子痛！」我輕聲喟嘆：「看來只好跑一趟虎尾去找X醫生了！」招呼兒子和大眼妹上學後，孩子爸從餐桌上的藥袋抽出昨日的藥單，一面叨叨絮絮的交代病況，一面提筆寫下，深怕我一個失神，遺漏了。
   診間裡，醫生一番望聞問切後，給了我們另一個答案，沒有嚴重到肺炎的程度，反而擔心會有鼻竇炎的情況。我們依照醫囑，打針、蒸鼻、拿完藥，返家的路途上，孩子的爸打來電話詢問關心。長腿妹聽到我們的對話，原本因病而木然呆滯的雙眸倏地洋溢著璀璨的光芒，露出愉快的笑容輕喃：「看來爸爸還是有在關心我的！」
    孩子爸爸的教養方式有時是嚴厲、不通人情，孩子們常常為此抱怨自己的爸爸嘮叨、兇巴巴、愛管人。近來，入夜後，氣溫驟降，孩子的爸爸一回到家，便盯著孩子們的腳Y子瞧，只要發現拖鞋沒穿上，立即惹來一陣斥責：「天氣這麼冷，還不穿上拖鞋」「你看，都在流鼻水、咳嗽了，還不穿上」這番氣急敗壞的話語，總會不經意牽動青春期孩子們的獨立意識，蹙眉跺腳飛奔到我身旁，在耳畔嘟囔抗議：「我討厭這個老爸，他這麼愛管閒事，妳為什麼不跟他離婚。」逗趣童稚的氣話，聽得我啞然失笑，不知該如何接話。
    女兒纖細敏感的心遇上爸爸笨拙的言辭，碰撞出不被諒解的火花。如今，這般揪心的叨念，終於讓長腿妹感受到嚴厲管教背後深沉的父愛了。
    關愛其實不曾遠離，只是我們總習慣將之鎖在日復一日的細碎事物之中，然後慢慢淡而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