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單‧享受生活

110.05.09

   原本以為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妥當了，卻忘了在O魔入侵的後疫情時代，當篩檢、PCR、停課、居隔成為生活裡不可抗拒的元素時，計畫是趕不上變化。

  星期日，臨睡前，兒子走進臥房對著我說，「班群發出消息，製圖老師居家隔離，連著二天早上的課全停。」當下，暗自驚悸，「糟了，我星期二有課，怎麼載兒子去搭公車?」

  星期一晚餐後，和兒子討論各自隔天的行程，兒子想趁停課空檔，到宿舍請同學幫忙安裝製圖軟體程式，因此，我可以先載兒子去坐車，然後去上課；工作流程規劃好了，揣想，這樣應該就沒事了吧，當晚，我安心的入睡。

  隔天清晨，一切作息如常，叫醒孩子們，準備早餐。樓梯間，突然，響起兒子的喊叫聲，「大眼妹停課一天！」那高亢的頻率有如乍然作響的雷鳴，將所有人從睡意濃厚的黑洞裡喚醒，一窩蜂的擠在我的手機前看導師發來的簡訊。

   冷青色天幕悄然籠罩上一層厚實的烏雲，大眼妹喃喃細語：「齁…老師昨天放學時，看見雨下得很大，還特別跟我們說，『可以不用把所有的書帶回家』(因疫情嚴峻，擔心會停課，學校會讓學生將所有的課本帶回家，隔天再背去上課)，所以，今天上課要用的書，我全都沒帶回來。」「老師叫我們不要去學校，會被學務處趕回來」大眼妹蹙眉，嘴角下垂，此刻的處境讓她進退兩難。

  「要我幫妳拿嗎？」長腿妹聞言，不假思索地對大眼妹說。「然後，我把書放到傳達室，媽媽去傳達室領取。」

   大眼妹陷入沉思…

  「一定要課本嗎？總複習的參考書應該也可以吧？」我在一旁提出意見。會考將屆，大眼妹在學校的課程就是複習各科知識內容。

  「好，反正只有一天…」大眼妹接受我的提議。

  「哥，你幫我把筆電開機，我要在你的書桌上課。」大眼妹匆匆說了這句話，便回房準備上課事宜。

   凝滯的空間又躁動了起來，該上課的背起書包，拎著餐袋，搖搖晃晃的出門了；該上班的也發動摩托車，奔馳而去；該上線的、該做家事的都各自忙碌著。

  八點四十分，我和兒子準備出門。

 「妳要去上課?」大眼妹坐在客廳一隅的書桌前，轉頭，露出困惑的眼神。

  我一時語塞，不知該如何接話。上學期，線上教學時，我雖然都要到學校上課，但家裡至少有哥哥和妹妹在，而這次，事發突然，所有安排好的事情都無法變動。

 「是啊，我早上有課，大概十一點多會回來，順便買個便當給妳吃，好嗎?」我說。

 「喔…」大眼妹的語助詞裡，隱含著她落單的不安。

     車行過柵欄，操場邊的大花紫薇在雨水的滋潤裡綻放燦爛，一簇一簇，隨風搖曳，然而，飛舞間卻散發著一絲絲侷促不安的氣息，學生追逐嬉戲的蹤影消失了，校園變得冷清空蕩。

   一幀幀稚嫩的臉龐在電腦螢幕上閃動，叮咚聲不時響起，等待我的允許加入，我從腦海裡召喚出屬於自己的遠距教學SOP流程，開啟電子書、點名、授課、抽問；課程結束前，我與學生們閒聊，有位學生，前一週才剛居隔結束，沒想到，這週又遇上學校停課，「你覺得如何?」「我希望不要有第三週了…」學生無奈的口吻，讓我和一旁的導師不禁會心一笑，而那微微上揚的嘴角笑滿溢著迫不得已的無奈。

  上完課，回到家，玄關門開啟的細縫間，瞥見大眼妹正專注地盯著螢幕抄寫筆記，望著那背影不禁惆悵感慨，不求頑強的病毒能夠銷聲匿跡，只祈願彼此能夠找到共存的平衡點，讓亂了腳步的日子能夠回歸正常節奏，讓學習不再只是對著電腦或手機單方面的吸收，而是能有互動和交流。